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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名: [都市]男欢女不爱(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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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委屈。安心,这样,反正经过这次的事我也有些疲累,明天我安排好研究室的事务,带你到加拿大玩两天,咱们出去散散心好吗?”
安心渐渐止住抽噎,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你妈妈同意吗?她也要去吗?”
“她不会去的。就算她不同意我也要带你去。”
安心噙着眼泪重重地点着头,他相信自己,他了解她的委屈,就算得到再多的礼物也比不上这个有意义。
王立讯小心翼翼看她,很想立刻将路时春在那边的事告诉她,可又怕她听了不肯过去。他在那里思前想后的,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两人静静躺在床上,本来都期待着会有一个完美的夜晚,被这么一搅,兴致已经全失,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无语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王立讯很早就起床出门去了。
安心不想独自去面对他老妈,赖在床上直睡到十点钟。
窗帘好像没有拉严实,透进来的光线让她即使闭着眼睛也觉得亮晃。实在睡不下去了,只好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
收掇好自已后,想想既然要去旅游,总要准备行李,于是又开始收拾衣物。
唐如岚就是这个时候叩门进来的。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着她做事。
安心对她昨天的行为还心余震撼,也没要主动说话。一时间两人皆都沉默。
“安心姐,昨天晚上……”
“昨天你做得很好。”
安心急急的抢过话头。她这样抢话,倒让唐如岚为之一怔。
“可是我不明白,小岚,你知道你这样做对你以后的人生要多大影响吗?特别是在你们这个圈子里面。”
“无所谓,我不怕。他是我哥哥啊,那种时候我不帮他谁带他。何况别人没要跟他拍好的照片,说服不了那些记者。”
“你,难道不怕你爸妈责备你?”
唐如岚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背对着她,好一会才说:“怎么会,哥哥是他们的亲侄子啊。”
其实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向父母交待。她深知就算是亲戚,若要用自已的前途去交换的话,父于也一定不会同意。
“……你们一家都很另类。”沉默片刻,安心才冒出这句话。她已找不到更准确的词来形容。
“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
唐如岚回过头来,有些责备地看着安心。安心被她看得心发虚,更加起劲地叠着衣服。
“……好了不说了,安心姐,你们要去加拿大吗?”
“嗯,你老哥说的。”
“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
“这个啊,你跟他说比较好。”
“你跟他说嘛,他会听你的。”
唐如岚走过来拉着安心的手直摇晃,头颅上高高的马尾一甩一甩的,大眼睛里尽是哀求。
“胡说,你是他妹妹,当然是妹妹的话要入耳些。”
“安心姐……”唐如岚拖长声音要撒着娇:“不如这祥,我们一起说,帮衬着让他通过。”
安心本有些为难,但见她如此热切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唐如岚一下子就高兴起来,拉着安心的手直跳。
安心问:“你姨妈走没。”
“没有,她还在同文姨交待事情。”
安心的脸马上就垮下来了。
幸灾乐祸是不道德的。可是唐如岚此时对安心怨气还未全消,她看到安心失望的样子怎样也止不住暗爽。
以表哥规在对安心的宠爱,居然还能在他眼皮下打击到她,一则证明表哥尚未完全昏头,二则说明王母真的强大。
王母娘娘一刻未离开,安心就一刻不敢窜出卧室。她二人磁场不合,而且王母此人说话实在太有艺术,安心很容易就会被她激怒。可是与她对峙只会令王立讯为难,这样的情形恰恰又是杜安心最不想看到的。
有人说爱情象台风很短暂,来的时候强烈又震撼,去的时候满目狼藉,徒留遍地伤痛。亲情则象微风般持恒,虽然平淡,却暖人心脾,无处不在。爱情虽然甜美,却永远无法超越亲情的永恒。她真的没有那个自信,也不愿意去挑战别人家的亲情。
安心叹口气,把手中正收拾的东西一扔,“真无聊。”
“不会啊,你可以找点书来看嘛。”
“看书?我看不进去的。读了二十几年的书都读烦了。你不烦吗?”
“真正好的书是不会让人厌烦的。比如红楼梦,真是永远的经典。”
安心笑了起来,“小孩子家家的,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深刻。”
唐如岚撅嘴辩道:“本来就是嘛。大家都喜欢的,你才是真正的另类咧。还是不是中国人啊。”
“怎么不是?我还知道金陵十二杈,秦啥史啥,那个那个……反正个个都苦命。我的意思你是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不要被这种悲情的东西影响到,会成神经病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唐如岚听得高兴,展颜道:“安心姐你真是,还是大学生呢,你说的是秦可卿和史湘云吧。只要不看结局就好了。”
“哦。大学生又怎样,我是学机械的,又不是学中文的。要不要让姐姐给你讲解一下阿基米德蜗杆齿厚的精密测量和摆线运动规律?”
唐如岚白了她一眼:“什么跟什么啊?真受不了你。哎,我特别喜欢那个薛宝钗,如果不是林黛玉,她和宝宝一定会很幸福。”
安心拔弄着手上的宝石链子,漫不经心,“是吗?好像大部份人都喜欢林妹妹啊。”
唐如岚这才发现她手腕上佩着的链子,嫉妒从眼睛里一闪而过:“安心姐,那是哥哥送你的吗?”
安心眼睛微弯,不好意思地笑:“是啊,想不到他眼光还挺好。”
心里头本就未熄灭的小小火苗被猛地浇上一泼汽油,轰地一下子窜到半天高。唐如岚只觉得眼睛发花,她定定地看着那皓白手腕上的银丝与玛瑙红,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记忆中王立讯从来不会亲自为女人挑选礼物。
其实金钱方面王立讯从不吝啬。不管在唐如岚面前还是在历任女友面前,他一直都尽心尽力扮演着提款机的角色。
记得去年她过生日,出动路时春两个人磨了他许久,,终于说动他陪两人亲去挑选礼品。谁知半道碰到他的朋友,他不顾两人的抗认,随手把金卡丢给她们就消失。
他后来还振振有词地说:“这种细磨工夫哪是男人做的。都这样玩物丧志,工作还进行得下去嘛?再说了,你们女人生来是干什么的?就是逛街买东西的,我可不能剥夺你们的权利。”
那次她和表哥赌了好几天的气,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现在看来,原来他并不是本性难移,而是没要碰到能让他移动的人。
可是,如果这个人是路时春也就罢了,为什么偏是杜安心?这叫她怎样才做得到意能平?
“小岚,小岚?”安心伸出手在出神的女孩儿眼前摇晃。
“你怎么了?”
唐如岚清醒过来,勉强一笑:“有点头晕。大概是昨天坐飞机闹的。”
“这样啊,我这里也没有药,我出去跟文姨要点正气液好了。”
说着安心就站起来朝外面走。走两步忽然想起王立讯他妈,又迟疑不决。
唐如岚拉住她:“算了,我自己知道,坐会就会好,吃什么药。”
“真的吗?”
安心仔细察看她的脸色,略微苍白,不过看不出病态。
“那你自己要注意哦,要不妥的话一定要去看看。”
“嗯,谢谢啊。”
安心突然嘻嘻笑出声来:“你这样子倒挺像林妹妹的。”
唐如岚苍白的脸儿猛然间涨红,她愤愤地道:“我才不像她咧!那个病秧子只会犯累宝玉,放在现实生活中她能做什么呀?”
安心看她反应那么大,吓了一跳。
“你究竟怎么了?”
“没怎么。我觉得还是薛宝杈适合宝玉。生活不是葬花吟诗,两个人在一起,能相互帮助相互扶持才好。”
说着唐如岚就无限向往:“我要生活在那个时代就好了。就可以亲眼去看看他们俩的幸福生话。”
安心暗翻白眼,近距离接触表亲恋?唐小妹,你千万不要再误导姐姐的思想,姐姐已经够多愁善感了。
她不想深入这个问题,扯着嘴巴倒笑不笑:“i真是服了y。那个时代拿盐水嗽口,还自提捅子倒屎尿,你受得了吗?”
“……安心姐,我不得不说,你真低俗。”
“这就低俗了?古人不用吃喝拉撒吗?人家原本想跟小岚非常认真地讨论一个严肃问题的。”
“什么问题啊?”
“那时貌似纸张很昂贵啊,你看林妹妹写诗都写在帕子上面。嗯,那个,宝哥哥他们上大号是不是用刮的啊?”
“你你……”
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个,唐如岚突然间想去撞墙了。
“嘿嘿,我就不明白了,那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石头有啥好,干嘛那两女的都要争他。”
唐如岚看她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宇:“我鄙视你。”
安心做低头忏悔状:“我错了,那人还是有好处的。他衔玉出生的,富家公子哥嘛,跟了他吃穿不愁,可以做个天底下最快乐的米虫虫。”
“讨厌安心姐!我不跟你说了!哼!”
终于不堪此人的龌龊与低俗,唐如岚一扭小腰跑出了房间。
王母中午之前离开了。她前脚刚走,某女哧溜一下就钻出了房间。
象刚迎来光明的解放区人民,某女带着刚果在沙滩上一阵疯跑,沾湿了鞋子,滚了满身的沙,吓飞大片海鸟,猖狂到极点。
正坐在地上抓着刚果大唱走音双截棍,脑袋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安心不满地抬头,见阿迈正笑嘻嘻地看着她:“真好听。再来一个。”
安心恼羞成怒:“你叫我唱我就唱啊?”
阿迈扬扬手,安心黑色的诺基亚在他掌上晃动。
安心跳起来就去抢:“还给我!”
“我不!谁让你没有礼貌?”
“讨厌讨厌!你拿着下蛋吧。”
安心懒得受他威胁,转身想走,手机铃声突然就响起来了。她回过头盯着他,既不伸手也不动。
阿迈有些无奈,只好把电话拿给她,怏怏地道:“同学,怎么目中无人哪?求人不是这种态度的。”
这通电话是她大学同学孙明若打来的,安心觉得有些意外。
孔明若在电话里说她家老男人旗下的广告公司要拍一个洗浴露广告,问安心有没要兴趣接来挣点外快。
安心奇问:“你怎么会想到找我?”
“姐们,咱俩谁跟谁啊?有好事俺一定先想到你。你也得一样啊。下月初面试,记得把你那个酷哥哥带来啊。俺陪他聊聊天。”
“你这色女。话说还要面试,我又不是专业做这行的,怎么跟人家比,还是算了吧。”
“嗨,那还不是俺家老男人一句话!面试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这样啊,我得想想,嗯,这两天你打电话可能找不到我,我要外出旅游去。回头我联系你吧。”
孔明若一听大感兴趣,连连追问要到哪里,并明示说可以提供全程陪护。
这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醉翁之意。安心又好气又好笑,“喂,朋友妻不可戏啊。”
孔明若义正辞严地道:“那是,如今这个世道不太平,女流氓太多了。俺好歹混迹江湖很多年,咋的也要帮你保护保护。”
“滚!有你这家伙在才需要保护吧。”
“呜呜,太伤自尊了。”
孔明若在电话里假哭,安心嘻嘻笑出声来。
孔明若个性大大咧咧,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小心眼。是安心在校时难得交好的女性朋友。可那时安心负担太重,整天心于打工挣钱。后来又接下魅色的跳舞活计,有意无意地就与她疏远了。
有时想想并不是没有遗憾的,她的女性朋友本就少得可怜。现在重新会面,安心也放下了心中的负担,两人好像又回到在校时,嬉闹着相互取笑,亲热更胜从前。
孔明若煲起电话来没完没了,安心问她是不是不用缴电话费。她反而来劲她给安心大肆洗脑,说什么傻女人才向男人讨钱用,聪明女人的男人只怕她不开口问自已要钱钱云云。还有要找比自己大的男朋友,最好象她一样大得超层次,百分百会得到公主般的待遇。
她的非生流意识绕得安心头晕脑涨,最后被迫答应回来给她带礼物,才道了再见。
安心中断电话就见阿迈以探究查询的目光看她,遂笑道:“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是你朋友吗?”
“嗯,你别说,她性格跟你挺相像的,可惜已经有了男朋友。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啊。”
阿迈突然把头扭向海岸边。右耳上一排铮亮的耳钉随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闪光银线。他望着大海深处,目光遥远,似乎还带些茫然。
不知他什么时候又去增加了耳洞。难道都不痛的吗?
安心悄无声息地向后退,隔着一段距离去看阿迈。
透彻明亮的户外光淡化了他身上过多的装饰,他清秀的面部轮廓在海天一色的背景之中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阿迈沉静的样子让人很不习惯。他自己大概也明白这一点,突然就掉过头来冲她咧嘴一笑。
他指着远处说:“快看,那里的云层是彩色的!”
安心一愣,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彩云呢。她顺着他的手臂看去,果然见到遥远的高空某处,悬挂着几块斜划着亮金与桔红色的云朵。
其实那是很细腻浅淡的颜色,并不象清晨与黄昏时那样浓烈。虽然不是惊艳的美丽,却另有种清晰空灵的味道。有大片海鸟正前赴后继朝那方前行,渐渐变成小点消失在天际。
“海鸥飞处彩云飞。”阿迈突然冒出一句很琼瑶的话。
安心扑咔扑咔地乐,歪着头打量他,“阿迈,你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我不习惯。你是不是生病了?”
阿迈掉头瞪她一眼:“你这个家伙。怪不得小表妹说你俗气。”
安心撅起嘴:“人家是关心你好不好?”
“安心,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有关海边的。”
“啊?哦。”
难得看到阿迈这么正经,脸上也没有挂着笑意,安心有些无从适应。阿迈拉着安心坐在沙滩上,面朝着大海,慢慢开始讲述。
故事多半都是从“从前”开始的。
从前,有一个被家人保护得很好的女孩,她叫做小露。她单独一人住在临海的一间别墅,别墅里平时只有佣人在那里照顾她的生活。
小露很孤独,她最喜欢在清晨太阳初升时在海边上赤足踏浪。因为那时的云彩非常漂亮,还有勤劳的海鸥会在云彩里头翻飞鸣叫,只有那时候她才不会觉得自己孤单。
好奇宝宝安心提问:“她家人那么保护她,她怎么会孤单呢。”
“因为他们不能往在一起。”
“为什么?”
“小露的存在是不被外人知道的。”
安心睁大眼睛,张张口想问什么却未能出声。
阿迈淡淡地道:“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是婚生女。”
“那是为什么?”
“她脸上天生有大面积的红色胎记。第一眼看到她的人不会注意到她究竟长什么样子,只会被那个胎记惊吓。”
小露出生于一个很有名望的大家族,刚落地时就把她的奶奶吓昏。
即使这样,她的爸妈也没有嫌弃她,疼她只有比其他哥姐更入骨。可是当时那个家族的主事人很要面子,不能家忍家族因小露的存在而被嘲笑,于是联合其他人逼迫她爸妈把她藏匿起来。久而久之,她就被人们遗忘了。
可是身体上的缺陷并未影响到小露温驯善良的成长,家族里知道她存在的人都喜欢她。其中以她二哥的小儿子为最。
小露是爸妈最小的女儿,她的这个侄子比她只小上十岁。
小男孩子很顽皮,七岁那年到海边来玩,到处乱跑从岩石高处坠落,掉在乱石滩里昏厥过去。当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大人们到处找他都快急疯了。
小男孩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那时的海风吹得很猛很狂乱。
他发现自已一个人躺堆乱石滩里不能动,头顶上是黑几压的衣夜,身体周围是奇形怪状狰狞可怕礁石,耳朵里只听到海浪凶猛拍击远处的石崖,风刮得呜呜作响。
他害怕得不得了,他哭喊着,声音都已经嘶哑。他在想,为什么爸妈不来找他呢,是不是因为他太过顽皮所以被人遗忘了。
天黑到看不见,孩子一直不见踪影,各种可怕的猜测出现在人们心头。已经报了警,可是要组成搜救队得等到明天早上。
这个时候男孩子的妈妈已经哭昏过去,他爸爸正守着他,大家都坐在客厅里绝望地相对垂泪。
小露拿出强力手电,说这一片海域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就算是警察也一样。她不顾众人劝阻,跑出去寻找她的小侄子。
最后因为天黑目视有限,她也踩空掉下了乱石滩,她终于以一种比较凄惨的方式找到了她的小侄子。
她在黑夜里把小男孩紧紧抱在怀里时,小男孩觉得她就是最美的天使,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从此以后,小露成为小男孩除爸妈外最爱的人。
小露二十九岁那年,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一直照顾她生活的佣人有个儿子从老家来探望亲人,两个人在别墅里见面了。
那是一个外形非常出色的男人。
小露虽然生有缺陷,可是对美好优秀的事物一样有着正常的喜爱。她对他一见倾心。
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就向她求婚了。女孩在他的鼓励下接受了面部整容,红色的胎记虽然没要完全消褪,但比起从前,不知道要好多少。至少人们也看得清她原来的面容了。
女孩子终于有勇气走到大家面前,两个人站在太阳底下接受了众人的祝福。
最初那几年的日子过得很快乐很幸福。女孩子的家族对她一直心怀愧疚,为了补偿,他们把那个男人提到了家族企业比较重要的位置上。
那男人很上进,很努力,他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认同。一切好像都很圆满完美。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露爱笑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
小露温柔善良,不擅言词,她的变化也许别人不知道,可是从小与她亲厚的侄子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直觉这个变化跟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有关,他那时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于是暗中调查,终于发现了真相。
原来,那个男人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孩儿,他变了心,他最终负了小露。
侄子愤怒至极,他想要报复,想要让那男人身败名裂,重新恢复到以前的穷困状态。可是小露坚决不允许,她仍然爱着那个人。侄子不想令小露伤心,可是他也无法面对那个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心听到这里眼睛有点润,她说:“小露真可怜。也好善良。”
阿迈看着她,问:“如果你是那个女孩子,你会怎么办?”
“啊?谁?小露吗?”
阿迈不说话。安心想了想,“哦,你是说那个插足的女孩子。她知不知道小露的事?”
阿迈摇摇头。安心认真地道:“如果她知道呢,那她这种做法肯定不对,如果不知道,还情有可原。哎,为什么不试着去找那个女孩子呢。把真相告诉他,也许她就会主动退出了。”
“可是,有了暇疵的感情即使硬挽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阿迈轻轻地道。他见安心奇怪地看他,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去揉她那早已经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这个故事很煸情吧?你看哥哥我有没有当作家的天份?”
安心愤怒了,她拍开阿迈的手:“原来是你编出来的!害人家差点哭了。走开,不想理你了。”
“不要啊,安心妹妹,我还指望你给我带礼物回来呢。”
“本来有的,现在没了。”
“为什么啊?”
“哼哼!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阿迈笑得在沙滩上直打滚,
“这话怎么那么暧昧呢……”
安心囧了,恨恨地指使刚果上去扑他。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安心的签证大概六七天可以办下来。
王立讯和她商量后决定先去北京,拿到签证直接从那里出发。
事实上有关唐如岚加拿大之行,王立讯没有一丝犹豫就同意了。
经过这次风波,他更加怜惜这个小表妹。他觉得她为自己付出太多,已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她计划好未来,至少要抵消掉这次事故引发的不良后果。
王母知道唐如岚要与王立讯他们同行,昨天把她叫去老宅不知嘱咐些什么。晚上她打电话回来,说还有点事哲时不能走,约好出发那天直接赶到北京与他们会合。
准备启程这天早上,安心正在房里检查行李,王立讯大步从外面走进来,说:“杜安心,有人找你。”
他连名带姓叫她的时候,多半都会还有下文。
安心只是应了声,手下并未停顿,只等着他把话说完。
突然想起能到清心园来的我她的人并没要几个,难道会是…
安心猛然抬起头,王立讯正目不转睛地看她。
他额头上要淡微的川字,薄唇紧抿,很严肃的样子,乍眼看不出他高兴与否。
他很明显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这家伙竟然也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安心心里忐忑,手上的物事也不自觉捏紧,她仔细察看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是谁呀?”
“自己去看。”
这么神秘?安心嘟起嘴巴,瞥他一眼,转身就朝门外走。他很快跟上来,悄悄伸出手去牵安心,安心假作生气甩开他,他象藤萝一样顽强地又缠了上来。手指头还在她的掌心间轻轻摩梭划圈,明亮的大眼睛里尽是控诉,眨也不眨定定地看着她。
王立讯的这副模样活脱脱源自刚果。安心心里头突然就柔软起来,望着他时忍不住莞然一笑,他的表情立刻柔和了许多。
他牵着安心的方式与别人不同,他喜欢把她的小手包藏在自己的大掌中整个握住。他的手掌温厚微润,可以把安心的包纳完全,并且不留一点缝隙。他觉得这种牵手的方法有一种天性契合的味道,很舒服很温馨。
两个人手牵手走进大客厅,安心的眼睛在看见那个坐在大沙发里面,瘦弱苍白的人儿后,立刻变大一倍,口里随即爆出发不可置信的惊呼。
无视王立讯自踏入客厅就开始变幻的丰富神色,她再次甩开他,飞奔向前,猛地扎到那人怀中。
那人刚刚站起来就被她又弹回沙发,摊着手有些哭笑不得。
“治平!治平!治平……”
她一迭声地叫着,最后竟变成了断续的哽咽。
治平完全没想到安心竟然如此亲近自己。
其实他一直都很喜欢倔强又才艺出众的安安。可能正因为喜欢,才老是去逗她捉弄她。
治平这个人早年间经历复杂,已经习惯了用一种油滑到猥琐的态度来作自己的保护色,常常扮演无聊人士。
无聊的他大部分时候都很没有分寸,难免会引得安心怒目以对,恶言相向。所以两个人以往的相处模式并不是很良好的那种。不单不良好,有时甚至可说非常恶劣。
安心面对他显现出来的这些情绪令他倍感惊愕。
别后重逢,他想过许多安安会有的反应,或者是连讥带讽,骂骂没有交待就玩失踪的他,也许还会有些感叹,毕竟自己最后是因为救她才会受伤。或者根本已经过上了新生活,貌似这清心园的主人条件不错,对她也很爱护。她应该已经忘记自己了吧,好的话淡淡问候几句,不好的话可能根本就会否认与自己相识,诸如此般,等等等等。想着他都有点后悔自己贸然来到清心园了。
可是都没要。安安带泪的眼睛里,只要毫不掩饰的信任和依赖,别后重逢的激动与欢喜。好像他治平是她失散已久的亲人。
他有些不适应,过了好一会要迟疑地伸出手拥住抽泣的安心,抚慰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安心不管不顾地将鼻涕眼泪都朝他身上胡擦海拭,
“治平,我找你很久了,你到哪里去了嘛……”
“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她肆无忌惮的放纵无意中起了一个很好的作用,就是令治平放松不少。
治平想到分别时的那一幕,忍不住也热泪盈眶。
“对不起,安安,我应该留信给你的,可那时太匆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有一种患难之交劫后重逢的感觉,两个人有点刹不住车,相拥着哭作一团。
魅色就象缩小版的丑陋社会,在里面大家都戴着面具做人,人与人之间的交情十分廉价,什么都比不上金钱来的实在。哭与笑对治平和林哥来说,早已经成为太夺侈的表情。而且从魅色里走出来的人,能在青天白日下真卖肆意展现哭和笑,无论如何也会让人感动。
林哥见惯风浪,可是面对眼前这两个原本可说并不融洽,走出魅色却这般真情流露的人儿,这个粗豪的老江湖汉也不禁动容。
王立讯上前来不动声色地把安心从治平怀中拉出来,搂入自己怀中。并示意两人坐下。
过了许久,安心的情绪才稍为平复些,她红着眼睛问起治平消失这段时间的事。
那晚之后,她由王立讯陪着找遍a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都未见到治平,她那时的恐慌真的不是言语能表述出来的。
她跟治平一向不对盘,却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是柔弱的他站出来不惜一切地保护自己,而且还为此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这令她愧疚又震惊。
仔细回想,治平虽然老是惹他生气,可是从来都未做过真正对她不利的事。相反的还有意无意帮她助她,替她代班,挡难缠的客人。就算她态度恶劣,他还是一如既往。
魅色关门之后小青曾致电给她,说起治平的事,隔着线路都感觉得到她的唏嘘。
小青告诉她说,治平的身世相当可怜,从小父母就离异,而且都不愿意管他,他可以说是个有家的孤儿。他有段时间很自暴自弃,因此要舍弃了相对较单纯的DJ工作,转而做舞台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真心待他的林哥,却因为大老板的插足令得两个人误会频生,小青说她还亲眼见过林哥和他争执过后,他一个人躲在化妆间里愉偷地掉眼泪。
安心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哥从来不强迫她去应酬夜总会里的客人。并非因为她是魅色的招牌,而是因为治平曾在夜总会里放言,宣扬说安心是他的小妹妹,不许人欺负她。林哥不见得会买其他人的帐,但是治平的话他却一定会听。她开始后悔以前对待治平的恶劣态度了。
她咬着下唇,轻声问:“治平,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治平还她一笑。
他说他喜欢安安,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可贵的执着。她混迹于三教九流充斥,环境异常复杂的夜总会,却始终能保持一颗纯真的心。这个相当难得的,是他羡慕并且丢失得太久的东西。他帮助安安,就好像在帮助最初的自己。
安心赧然,天才知道她跟王立讯的当初是怎样的纯真。
词不达意的简单描述中,安心大概知道了治平与林哥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原来当日林哥起初本是护着安心的,大老板却让他选择是由治平来陪他俩兄弟上床,还是杜安心一个人去伺候阿温。
大老板和阿温的残虐林哥比谁都清楚,这种情形之下把治平交给他两人无疑是送死。他只能选择保护治平,出卖安心。
治平后来知道了原由,奋不顾身冲进去救安心。
事态波及到治平,走到这一步已经不能善了了,林哥仓促间决定跟大老板的对手合作以求出路。
那一晚他先是用计将大老板骗离魅色,将之送到他的老对头眼皮底下,然后回去魅色救治平他们。
包房里那个霸道强悍的高大男人他是识得的,他知道那个男人在追求安心,想着他应该能保护好安心,所以没有顾得上去看她便带着治平离开。
后来他带着治平逃到一个小地方,躲藏在那里一边治伤一边探听消息。
期间两个人有了足够的时间来交流沟通,他终于了解到治平当初背叛他,选择跟大老板的真相。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林哥混迹江湖多年,很多方面都已经赶超大老板,俗话说树大招风,功高震主。大老板早就对他心生猜忌,若不是治平从中乾旋,他只怕早已不能完好地留在魅色了。
真相浮出水面,两人历经风雨,总算又走到了一起。
为绝后患林哥彻底背叛了大老板,他与大老板的对手通力合作令其永远消失,并均分了大老板的产业。魅色现在就在他手下。
他们回来后安心已经去了清心园,电话也换了号,治平不放心她,两人经多方面打听,得知王立讯的身份,这才找到清心园来。
至于始作俑者阿温,他作恶太多,又失去了哥哥的庇护,多项前罪与那次强奸女人致死数案并罚,已经被判了死刑,不日就要执行。
听到这里安心忍不住去看王立讯。
安心对阿温的存在是心有余悸的,也曾试着问过他的结局,可是王立讯从来都不告诉她这些事。现在看他毫不奇怪的样子,她甚至怀疑他只怕也有份参与其中。
王立讯却没有看她,他只板着个脸儿冷冷地看着林哥。他恨林哥出卖安心,刚见面就赏了他几下老拳。为不是治平拦着,现在还不知会怎样。
前情后果大略解释清楚后。林哥深深地给安心鞠了一躬。
“对不起。”
这是他一早就想做的事情。
安心心头一热,故意板着脸道:“对不起就算了?”
治平惊愕地抬起头看她,安心狡黠一笑,冲他挤了挤眼睛:“学人家拉皮条,这是您这样身份的人做的吗?您还让不让人皮条客混了?”
林哥怔了一下,他的嘴角红肿,张开口比较困难,说话也有些缓慢:“……我真的,没有法子,当时他拿治平来要胁我。我……”
治平狭长的眼眸迅速腾起水雾,他抬手捂住林哥的嘴巴,瞪了安心一眼:“你有完没完啊?我跟你说啊,这事就这样揭过了,不要再提了。”
安心嘻笑着举手投降,然后问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治平告诉她魅色他们仍然要经营下去,他和林哥都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对魅色始终都有些感情,也舍不得它就这样结束。
王立讯听到这里,便问起他们是怎样解决掉一些不可避免的矛盾的。
林哥与治平对望一眼,治平笑道:“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在哪里碰到?魅色经营这么多年,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某些人总是不希望它曝光,这样的话生意就好做下去了。”
王立讯一听顿时怒日圆睁,治平及时在他发火前拿出一片光碟,冲他抛了个媚眼:“王先生,这个送给你,只此一家哦,别无分号。”
安心伸手来抢:“什么东西?给我看看。”王立讯呼地一下就把它收到怀里,还拿手按得紧紧。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想看呢。”
安心扭开头去,心里却想着总有你不防的时候,这碟片我一定看得到。
林哥说到接下来他们俩将会抽点时间出来,回治平的老家去看看。说着两个人就相视一笑,无限情意尽在其中。
看到他们终于苦尽甘来,状态很好的样子,安心高兴又羡慕,直嚷着想要和他们一道前去。
治平瞟一眼被忽视的十分彻底的某暴躁男,笑得很妖治,他说:“你跟去当灯泡吗?还是乖乖地养好身体,等我们回来了你还得回魅色,你可是我们的头牌呢。”
他如愿看到了暴躁男瞬间俊脸扭曲,脸色变得铁青。忍不住偷偷窃笑。他总算替林哥报了仇!
大家都有事情,治平与林哥没要再耽搁,留下名片便告辞出去了。
王立讯小心眼地拒绝一同送客人出去,安心也没有勉强他,独自送两人到大门口,约好回来再联系,这才分了手。
回来时王立讯已经将行李提到了客厅里,安心问他有没有遗漏,他很不耐烦地说没要,一个劲催着出发。
安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坐上飞机那一刹,才想起治平留给她的名片本来是放在客厅桌上,走的时候却没有看见。
她问起王立讯,王立讯很专心地看着手中的报纸,淡定地丢出三个字:不知道。
抵达北京已经是下午一点钟。阳光很灿烂,令得人心情分外的好。安心挽着王立讯,走几步就孩子似的蹦跳,王立讯看向她的眼里尽是深深的宠溺。安心自上海事件后对他态度的改变,他早已经体会到。他此时真的很想向全世界宣告,这个生气十足,活泼可爱的小女人终于还是属于了他。
王立讯在北京有个专利品项的代理商杨哥,他可能是从研究室的其他人口里得知王立讯赴京的消息,提前就等在那里接机。
王立讯见到他时是很意外的,不过并没有维持多久。
杨哥此人能言善道,他的热情极不好拂却。加之这次本来就是出来游玩,并没有谈项目的压力和慎重。王立讯最终还是接受了他部分的娱乐安排。
杨哥大概有四十来岁的模样,身材矮小却又臃肿肥胖,他紧挨着走在王立讯旁边时,两个好像是为别人展示由高到矮的视觉对比。
不过小个子丝毫不影响他的头脑,这个人相当的聪明,善于察颜观色,反应也很快。他本来不知道还有个安心跟着来,并没有安排适合女士的节目,言谈间他看出王立讯对安心的照顾,立刻打了电话,召来几个与安心同年龄的北京女孩作陪。
也不知他是怎样交待的,那几个热辣女孩一口一个婶子,嘻嘻哈哈,热情无比,像橡胶糖一样把安心缠住,赛着刻意讨好她,弄得她连尴尬的时间都没有。
王立讯显然很喜欢这些人给安心的定位,饭后破天荒地允许她们带安心单独外出游玩购物。
可怜的安心哪里见识过北京人的忽悠功力,从席间一直到上了大街,都在昏头昏脑状态中,只能任由她们摆弄。
这几个北京小姐先带着安心去购物广场,狂搜了一系列的女人物品,衣服鞋子香水饰物样样齐全。
安心想过拒绝的,不过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要是她眼睛多看一下的物品,她们都会赞好,下一秒那玩意就会进入安心的购物车。
这样子消磨了起码是二三个小时的时间。付款时安心有些犹豫,因为她身上并没有带够现金,这些物品看起来价值不菲,应该要使用到王立讯给的金卡才够。
并未等到她动作,那几个女孩子已经主动替她刷了卡。
安心本就节简,实在无法消受这样的狂购。虽然不用自己出钱,她也会不好意思。她借口疲累提出回酒店,结果还是被这样女人拉到商场里的茶餐厅,点了一大堆零食甜点坐着当休憩。
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这样嘴巴几乎没要停过的女孩,她不禁想道:难道北京女孩儿都是这样热情洋溢的吗?
中间她上了趟厕所,出来时因摸不太清方向,好容易才走到了进来时的反面,远远看到那几个火辣女孩背对着她聊得火热,便快步是了过去。
刚走到她们身后便听到要人在说:“这女的是一傻冒。上回那位可聪明多了。”
她下意识一闪身藏到作装饰的方柱后面。
“是啊,那位一次性捞了八九万的货!那情形,一点不手软。”
“这么多啊?”
“那当然,不过杨哥上次得了不少好处,都赖那位在边上敲鼓。大家都有好处的事,何乐而不为?她装什么矜持啊,不是有病吧……”
“她是替王总省钱呢,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落伍了……”
“对对对!这女的自以为有点颜色,肯定以为王夫人非她不可了……”
“傻B!装的人五儿人六儿的,还挺象那么回事儿的。”
“就装吧她,谁不知道这个主是最没要定性的,听小燕她们说,这主儿来北京没一次带过相同的人,别弄到后来人财两空,她哭都哭不出来哦……”
那几个女的爆出一阵令安心止不住发寒的狂笑。安心慢慢转过身子,向外面走去。似乎有人在叫婶子,她没有回头,反而越走越快,出了购物广场,招了辆车直接回了酒店。一路郁闷。
人前神人后鬼的她这几年也不是没有见过,可为什么这次就那么刺心呢。
坐在房间里,电话已经响了很久,她不用看也知道是王立讯打来的。瞪着那具仿古的金镶玉电话至少一分钟,安心终于下决心伸手把它拎起来。
“安心,你去了哪里?怎么才回酒店吗?”
焦急的语声从线那头传过来,安心眼睛有些热,她知道自己不该因不相干的人说话猜忌于他,可她控制不住心里小小的魔鬼头。
“我……我有些累了,刚才回来,正准备休息。”
“真是的,还以为你迷路了……”
王立讯的声音闷闷的。
那几个女孩子打来电话,说安心失踪了。当时他那个惊吓,推掉接下来所有的活动,开着车满世界找她,一路上往酒店拨打电话不知多少次,心都提到了半天高。安心这样平淡的一句,就好像把一个涨满气的气球嘴慢条斯理地打开,虽然急死人,可那气还是无可奈何不由自主地漏了出去。
奔波了一天,两个人都有些疲惫。晚上躺在床上,安心背对着王立讯,都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突然有出一句话:“阿讯,如果你对别人有了超过我的兴趣,请你一定要先告诉我。我不想做知道最迟的那个。”
王立讯闻言把她掰过来,细细地察看她的脸色,纳闷地问:“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安心不作声。他又问:“是不是今天那些人说了什么?”
“阿讯,路时春以前,你也有很多女朋友吧?”
王立讯有些狼狈,不过他很快意积到这种时候回避问题是绝无好处的。他强自镇定,轻轻伸展手臂,把安心的头放到上面,望着她的眼睛,尽量真诚。他说:“我不想瞒你,是的,我以前曾经很荒唐,也有过不少女人。可是安心,你要相信我,你跟她们肯定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那么路时春呢?她也是不一样的吗?”
“你不要拿自己跟别人比较嘛。每个人都不同的。”
安心固执地看着他:“路时春比我好吗?”
“路时春她,她是个好女人,可是没办法,我偏偏就喜欢你这个傻瓜,笨蛋。”
安心今天对傻瓜一词过敏,她抓狂地想去掐王立讯,被王立讯轻轻松松地笑着,很随意就挡却了她的进攻。
安心白天受的气一直没地发泄,现在好容易逮着点却被他档住,一时间气得双腿在床上乱蹬乱踢,大发脾气。王立讯闹不过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呈给她,让她狠狠的发泄了几下,世界这才安静。
两个人依旧躺着说话。
“王立讯,记得我很早以前就问过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我只知道就是喜欢你,没有原因。”
安心闷闷不乐,从他手臂里钻出来,滑到被子下面。把自己从头到脚全盖住。
王立讯伸手去拉她,“你生气了?不满意这个答案?”
“王立讯,你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我年轻,然后我又长得可爱,然后又知书达理,然后又聪明伶俐……”
王立讯吃吃笑出声来,使手在她鼻子上扭了一下:“杜安心,你这个女人还真没自知之明。年轻么?这世上好像还有比你更年轻的漂亮妹妹,要象我这种英俊潇洒多才多金的极品男人,正好是她们下手的最佳对象。至于可爱?你?”
他叹气摇头。
“知书达理么,你差得老远,胡闹任性才是你的个性。”
眼见安心瞪起眼睛,作势要打他,他忙抓住那只小手:“你听我说完嘛,聪明倒是有一点,伶俐要看在什么人面前。如果你肯把讨好你那个师兄的本事全来对我妈,我一定会夸你聪明伶俐。”
安心呸他一声,用力挣开他,生气地道:“不要脸!好了不起的极品男人啊,既然我一无是处,你还来招惹我干什么?”
“我就是喜欢你啊。”
王立讯恬着脸挨过来,在安心身上亲亲摸摸,“宝贝,我发觉没有人比你更能满足我哎,这个可以算是你最大的好处。”
话音刚落,安心用力曲腿,狠狠地将他蹬下床去。
他跌倒在床前,撑着地大骂:“疯女人!你干什么?是不是又犯病了?”
“王立讯,你敢再问我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我,我,我就找秦朝去!”
王立讯一愣,紧接着怒火就开始在眼中成形,“你再说一遍?”
安心也有些后悔,不过她实在气愤,如果一个女人悲哀到只能靠身体留住男人的话,到她色衰之日该怎么办?
安心虽然父母早逝,可她父母在时彼处间感情非常的好,相互关心尊重,完全是已经相融为一体的亲人感觉。有个这么好的例子在前头,她特别向往自己也能拥有段美好的感情,能和爸妈一样,谛造一个温馨的家。
面前这家伙动不动就表现得如此淫荡,而且还有从前的不良记录在,这叫她怎能心安。至于找秦朝,那话纯属不经脑袋脱口而出。王立讯没有问过泰朝与她的故事,但她就是知道他在意。听过下午那些女孩的闲话,她潜意识里有种想要威胁虐待这家伙的冲动。
“我,你让我说我就说啊,你是我什么人啊?”
“我是你老公!今天你非得给我说清楚不可。你想回去找谁?”
看着王立讯阴沉沉的样子,安心害怕了,不敢激怒他,却也不想就此认输,嘴上强撑:“我,我谁也不找!怎样?关你什么事!”
王立讯气极,按住地毯一跃而起,威风凛凛地叉腰站在地上指住安心,吓得她直往被窝里边缩。
王立讯道:“你这个女人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连你老公都不认识!不关我的事?我就让你看看有没有我的事!”
说着就作出恶狼扑羊的姿势猛地扑了上去,
“啊啊!救命啊……”
某女很快被折腾到再也没有斗嘴的力气,偶尔从喉咙深处滚出点声音,全然不成调。她最终还是以她不耻的那种屈辱方式向对方求饶,可是为时已晚。
从北京出发到多伦多大概要14个小时左右。
王立讯和唐如岚都是有过长时间飞行经验的,他们要老练得多。
安心一开始很兴奋,到后来精神耗得差不多了,脑袋一仰,坐着睡了过去。王立讯看着她歪来歪去的脑袋不禁好笑,轻轻扶住她放到自己肩上,不多时就感觉到湿意,扭头一看,某女口水已淌了一地。掏出手帕折来垫在她脸儿下,依然任她昏睡。
这个季节的多伦多与北京的时差大概是13个小时。到达多伦多时夜色已慢慢上来,正好是当地时间六七点钟的样子。
步出机场已经有人来接,安心靠着王立讯还在发昏。无意间瞥见一个金色头发六岁左右的漂亮小男孩,精神一下子就振作起来了。
“哇,他好漂亮!”
她拉着王立讯指给他看。